为什么旅鼠会集体跳海自杀?
据观察,在挪威的山区,山上的旅鼠向山谷扩散,其中一些逐渐到达湖边和海边,并在那里定居下来。但有的会努力游到对岸,有的会被淹死。这可能是旅鼠集体自杀神话的来源。
一篇名为《桑德内斯》《壮烈牺牲于海——走向死亡之约》的美文在网上走红,转自《读者》2005年第15期。据说一位挪威癌症患者在跟随旅鼠走向死亡的旅途中有了顿悟:没有必要害怕死亡,因为生与死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但从内容和写法来看,不像是翻译作品,而是国内作家的赝品。它生动地描绘了跟随和见证数百万只旅鼠为了物种的利益而长途跋涉后跳海自杀的场景。其实是改编自一篇介绍中国“旅鼠之谜”的科普文章。
旅鼠是生活在北极的大约20种小型食草动物的统称。人们很早就注意到,它们的数量会周期性变化,有些年份特别大,有些年份非常罕见。由此,出现了各种传说。16、17世纪,许多欧洲学者认为旅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只要空气条件适宜,旅鼠是可以自发生成的。当时,丹麦博物学家奥尔·福梅(Orr Forme)首次解剖了旅鼠以反驳这种说法,证明旅鼠的解剖结构与其他啮齿动物相似。
旅鼠之所以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是因为它们的繁殖能力惊人。旅鼠出生后一个月左右可以繁殖,一只母鼠每5周可以产下一窝约8只老鼠。当条件适宜时,一个旅鼠种群的数量可以在一年内增加10倍。大约每隔四年,旅鼠的数量会达到峰值,之后会急剧下降,所以很难找到。这么多旅鼠都去哪了?
传说当旅鼠数量达到顶峰时,它们会自发集体迁徙,下海自杀,只留下少数同类留下来,承担传宗接代的神圣任务。在1958年迪士尼拍摄的纪录片《白色荒野》中,记录了旅鼠成群结队迁徙,最后跳海自杀的场景,配有非常煽情的解说。这部奥斯卡获奖影片影响深远,让旅鼠走向死亡之约的感人传说在西方家喻户晓。
但那部纪录片的场景是伪造的。这部电影是在加拿大的阿尔伯塔省拍摄的,那里不生产旅鼠。摄影团队去北极从因纽特儿童手中买了几十只旅鼠,让它们在覆盖着积雪的转盘上奔跑,从各个角度拍摄,经过剪辑,成千上万的旅鼠迁徙了。之后,摄制组带着旅鼠来到悬崖边,希望拍摄它们跳下悬崖,溺死在河中。没想到,旅鼠不想跳。等了两天,心急的摄影团队将旅鼠赶下悬崖,人为跳海自杀。
旅鼠数量为什么会周期性变化,这是一个尚无定论的生物学课题,可能与天敌、食物、气候、季节等因素有关。例如,一个显而易见但未经证实的解释是,旅鼠数量的迅速增加破坏了植被,造成食物短缺,导致大量旅鼠饿死。然后植被开始恢复,新的循环出现。事实上,这种现象并非旅鼠独有。其他生活在恶劣条件下的小动物,种群也会有类似的周期性变化。
虽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不同的看法,但专家们在这一点上是一致的:旅鼠不会集体自杀。当旅鼠数量急剧增加,当地食物变得匮乏时,旅鼠和其他动物一样,会向其他地方扩散。据观察,在挪威的山区,山上的旅鼠向山谷扩散,其中一部分会逐渐到达湖边和海边,并在那里定居下来。但随着后来者越来越多,有的会努力游到对岸,有的会被淹死。这可能是旅鼠集体自杀神话的来源。
近年来,一些专家试图从旅鼠自身的变化来解释旅鼠数量下降的奥秘。例如,随着老鼠种群密度的增加,旅鼠之间的社会交往和相互间的压力增加,导致体内激素水平发生变化,从而降低其繁殖力,变得更具攻击性。当种群密度过高时,旅鼠的反应不是牺牲自己,而是攻击其他旅鼠,甚至自相残杀。
旅鼠走向死亡之约的神话不会像旅鼠从天而降的神话那样轻易消失。
无论专家们如何澄清,这个神话将永远作为科学事实和教育自然奇观流传下去。毕竟,对很多人来说,美丽的谎言胜过冷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