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大师

茅草屋前有个池塘，据说是借此来抬高房子的地基。池塘边有一条小路，通向生产队，通向童年的地平线。

“四爸早！”小学的时候，我曾经背着差不多高的背包在李四师傅家门前走过。我先是让他早点，然后我怯生生地从李四师傅身边走过，头也没抬。

李四师傅以前手在背后。当他听到我礼貌地叫人(问好)时，他立刻转过身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想说点什么，然后又似乎陷入了笑声中。

从小就怕李四师傅，村里的朋友也怕。他不仅说话声音大，而且从来不笑。所以我们一般都不敢在他的砧板(宅基地)上玩，有时候路过他家门口也总是格外小心。

我也想过，我们为什么要怕李四大师？

首先，他的外表，一脸兄弟相，有点杀气腾腾。通常，戴一顶旧棉帽，没有帽檐的那种。因为年纪大了，眼睛容易视物模糊，所以经常用一张好像是香烟外包装的纸板，压在帽檐下，压在额头上，不管颜色是否协调，就是看起来怪怪的。

他的眼睛总是红红的，好像还经常水汪汪的。脸上的皱纹就像黄海之滨每一次风浪过后的堆积，越堆越厚。刚开始没什么，但他偶尔会笑，眼皮和嘴唇好像都翻了出来，红肉都被晒伤了。我很害怕看到他的笑容，总觉得还是完全不笑的好。

李四师傅平时喜欢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着地里的油菜和小麦，还有屋檐下的韭菜和大葱。偶尔遇到猫狗，总会骂一句“方任静！”是啊，毕竟他是从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过来的。他讨厌抢人食物甚至杀死人的动物。

"睡在胡同里的两只黄狗，比汽车快一点，马上就走了."小时候家里经常出这样一个顺口溜谜语来考我们。我们就是这样在一个被考验被表扬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答案见本页)。

李四师傅，擤鼻涕的方式也不一样。他一般不需要用手，只是像炮弹一样准确发射。当然，有时他会腾出一只手，按住一个鼻孔，然后清空另一个鼻孔。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玩的一个自制的竹制玩具。即先找一段粗细均匀的竹节，将内袋倒空洗净，然后用带手柄的活塞向前推，使竹节内的水或纹路喷出。呵呵，可能我表达的不准确，但是原理很像。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喜欢钓鱼。那时候钓鱼很简单，不需要装备。在屋后的竹园里把鱼竿割断，把鱼钩和鱼线换成了“糖贩(一种为糖和其他东西挑担的行当)”。

生产队的池塘很多，小伙伴们都钓遍了。除了李四师傅家门前的池塘，大家都不敢去钓鱼，怕他把他赶走。

不知道挑战的性格是不是从此养成的。反正别人觉得难的事情我总是跃跃欲试(法律禁止的除外)。

有一天，我去李四师傅家门前的池塘钓鱼。我听到李四师傅的咳嗽声，吓得我放下鱼竿，躲进芦苇丛里。直到我确定他已经走了，我才敢说什么。

后来长大了，出去读书，经常留校。我在李四师傅家门前经过的机会比较少，直到听说李四师傅老了(老家说老人去世了)。

后来参加工作，有时候回老家，妈妈总会提起村里的事。

“玉儿(父亲的小名)，你家里什么都没有(我的小名)还读什么书？让他早点回来帮你努力！”那是我高考失利，复读一年再次失败的时候。李四师傅好心提醒我父亲改变想法，及时止损。

当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再加上我小时候的印象，我说出了我对李四大师又怕又恨的感受。

母亲说，李四师傅看起来有点冷，但心不坏。小时候家里人口多，劳动力少。年底分红的时候，家里总是拿不到钱，平时也不够吃。但是，每当老太太(曾祖母)带我去李四爷爷家和李四奶奶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从挂在屋梁上的篮子里拿出一个玉米面饼给我。

母亲说，李四师傅家的糕点，一般人还是舍不得给的；我妈看到我的时候很疑惑。她还讲了那次我去他家门前的池塘钓鱼。他看到我是因为怕吓到我，所以没管我。

李四大师等于我爷爷。那时候我们当面叫他“四爸”。回想起来，你为什么叫他“李四少爷”？不知道，是敬畏还是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