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甘露蜂蛰》原文

当我们看到花时，我们会想到它们。当你品尝黄澄澄和美味的蜂蜜时，你会想到它。有时候，即使看到优秀的工人向别人学习，做出杰出的创造，我也会忍不住想起。

为了采集一公斤蜂蜜，蜜蜂在一百万朵花上辛勤地飞翔和酿造。荞麦蜜、椴树蜜、槐花蜜、橙花蜜、枣花蜜、荔枝蜜、桂圆蜜等高度浓缩的蜂蜜，色泽如此鲜艳，甜度如此浓厚，能保存这么久。这种事情真的很奇妙。如果世界上没有蜜蜂，地球就会失去颜色。这个采蜜小使者，它的活动方式让人联想到劳动创造、艺术和哲学。

然而，当人们赞美蜜蜂时，他们总是专注于他们酿造的蜂蜜，而很少赞美它的刺。事实上，如果蜜蜂只会酿蜜而没有战斗技能，它们的命运会相当糟糕。我看过一部哑剧，讲的是一只黑熊在森林里偷蜂蜜，被蜜蜂蛰的故事。在森林里，黑熊可能不是唯一会偷蜂蜜的动物。但是黑熊因为偷蜂蜜而出名。很多伐木工都讲过这样的故事。如果蜜蜂失去了刺，在被人类带进蜂巢之前就已经相当不幸了，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大量繁殖。

蜂蛰和蜂蜜其实同样值得赞美。

蜜蜂蜇人有多厉害？

单看的话，只能让人皮肤肿起来一个小疙瘩，但是累蜜蜂的集体蛰力还是挺惊人的。被蜜蜂蛰过的人都知道，蜜蜂攻击动物时英勇抗争、视死如归的精神简直令人惊叹。我曾经蛰过几只蜜蜂。虽然我感到非常痛苦，但当我看到受伤的蜜蜂在失去刺后挣扎着死去时，我感到一种奇怪的钦佩感。

近年来，中国的养蜂业非常发达。经常看到外省人扛着满满一车蜂箱，就像草原牧民“靠水草为生”“靠花蜜为生”一样。尤其是浙江省的养蜂人，“追蜜”足迹遍布南北各省。我有时候会在火车站，或者在原野上鲜花盛开的乡村，和这些养蜂人聊天。他们告诉我的事情经常让我吃惊。浙江一位养蜂人说，他亲眼见过:当一匹马撞倒一个蜂箱时，整群蜜蜂的力量竟然把马活活蜇死了。

不用说，能蛰马的蜜蜂也能蛰人。这在国内外都有发生。

如果一个人有什么奇怪的经历，他总是想告诉人们。我收到的一些读者来信陈述了他们奇怪的经历。一位江西的草药医生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在江西的山区和丘陵地带，有一种土生土长的蜜蜂，把它的蜂巢建在地下。飞行时有强烈的嗡嗡声，像轰炸机。有一次，他和同伴上山采药，一路挖黄精。深秋初冬，正是挖黄精的好时候，他们越挖越多。没想到，不小心碰到了一只土蜂的窝。地蜂砰的一声飞了起来，他的同伴被蛰了。他立刻感到眼前一黑，嘴巴麻木。这位草药医生一直知道这种本地蜜蜂的力量。根据当地村民的传说，被它蛰到的人如果伤势严重可以死亡。他立刻丢下药筐跑了。但走了一段路，觉得捡了又扔，装满黄精的篮子很可惜，就断了一个树技，当武器？他控制住自己，走回蜂巢附近，想要拿回药篮。谁知道两个点有人守着？蜜蜂马上攻击他，他的大腿和下颌骨又被蛰了一下，嘴巴马上歪了，只好又跑回来。到家后，我的脸、手和腿都肿得很厉害，用草药治疗后过了几天才逐渐消肿。五天后，采药人和被救的同伴为了报复，约了几个人，穿上雨衣和胶鞋，带了松脂、汽油、手电筒、包、锄头等。当他们到达蜂巢附近时，他们看到那篮草药仍然完好地放在地上。他们收集树枝，趁着天黑堆在蜂窝口，然后洒上汽油烧掉。在烟与火的夹击下，蜜蜂终于失去了战斗力。人们开始挖洞。这个洞只有大约十厘米，但是里面的宽度和深度大约有一米。蜂巢就像一座宝塔，层层叠叠。被烟熏后，数百只大黄蜂已经失去了飞翔的能力，但它们仍然嗡嗡作响，围着巢跑。草药医生在信中说，他在这一刻忘记了对它们的仇恨，情不自禁地赞美它们巢穴的精致和筑巢能力。

这种土蜂在广东也有。山区的人称之为“矿蜂”，村民一提起也是胆战心惊。

野蜂的力量比人类养的蜜蜂大得多。试想一下，普通蜜蜂的集体力量尚且能蜇死一匹马，何况是一大群野蜂！有一次在海南岛吊罗山原始森林区游玩，突然听到一声闷雷般的声音，问别人:“这是什么？”当地人指着天空说:“你看，一群野蜂在动。我抬头一看，只见一团云状的东西从天而降。威武的野蜂和群飞的精神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千百年来，人们对蜜蜂的赞美往往集中在它能酿蜂蜜；我认为这不公平。我们赞美它的蜜，但也赞美它的刺。想象一下没有刺的蜜蜂的命运！

既有刺又有蜜，蜜蜂叫蜜蜂！

蜜蜂让我想起了那些能努力工作，必要时能站出来战斗的人。这样的人既善良又勇敢。他们不是饮血者、寄生虫、强盗或懦夫；他们是真人，大写的人。

在蜜蜂的集体宫殿前，我将跟随千代人，向他们献上这样的颂词和冠冕。